四：十年 與 兩天

相隔不到24小時的夜晚
我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與精神回家，才剛螁去那一身沾滿台北市混濁空氣的髒衣服
電鈴響了




室友應著門，我隱約著在房裡聽見，有個尷尬的聲音說『痾.....我找小飛俠』
那口不標準的國語，我立刻知道是你，走了出來

『你有空嗎? 一起喝酒吧!』你尷尬地笑著，裝著酷
『你怎麼知道我回來了??』
『因為我在家，聽見了關上鐵門的聲音。這時間 應該是你回家了』
『好阿，讓我沖個澡，換個乾淨的衣服好嗎? 去哪喝?』
『一樣，頂樓陽台。你等等直接上來 我有酒』



你依然扶靠著矮牆，看著那空蕩冷靜的街
『Hey 酒勒?』
一人兩瓶的小鐵罐一下子就喝完了
『我們再去買!』你開心地說著
『好，走』


這是我們第一次，一起散步下去超商



『不要喝那個牌子啦!好貴!我最近跟我室友發現了這種，便宜，而且更好喝。但只有玻璃瓶。』
『好，那一人先三瓶』
結帳!!

好開心，我喜歡不囉唆的人



回到了頂樓
你直接邀我進你家喝，可以吹冷氣，今天的空氣有些悶

小小的大門，接著是一條約7~8步的走廊，牆上掛著一個老派再不能的玻璃花型壁燈
末端，有兩個相互垂直的門。我們進了右邊那個
一個小客廳，有著三人坐的橘色沙發與方型的矮茶几，旁邊白色的桌子上擺著電腦。後面又是兩人坐的駝色沙發 沒有任何靠背
矮矮長長的電視櫃上擺著一個算是很大的液晶電視。一旁矲著一個白色的書櫃
塑膠的仿木紋地板。客廳旁，是另外隔出來的房間，與一間廁所，跟簡陋的廚房


我好奇的走過去看書櫃上的書
我習慣性的觀察一個不認識的人，看些什麼書? 聽些什麼音樂? 看些什麼電影?
那幾本人性剖析與心理學的書，我笑了出來。

『你看這些東西?』
你只發了個氣聲回應
『人是沒有辦法被歸類的，這些教你的書，大多說的是一些屁話，我就從來沒被這些書料準過』我接著說
『喝酒吧!!』



你開始教我怎麼划拳
『什麼?? 這跟台灣喊拳的方法不一樣』
『好! 我不會輸的! 來!』


一下子，酒就去了一半
『唉~ 我口好渴哦』你一番神氣的笑著說
氣死我了! 怎麼可能會一直輸!! 換別的!

『那我教你玩骰子，"吹牛"』
『好!來!』



又輸!!

好氣!!
你笑翻著說『這需要一點心裡，你要觀察人，也要知道你被觀察』



我知道訣竅了!
終於開始贏了! 我樂的!。酒也沒了
『我們再去買』你說
『好阿，老子我沒在怕的。走!開心~開心~』而我心裡嚇著，靠!你好能喝!我已經醺了!!

又是一人三瓶
『好累哦，不要再玩了好嗎?聊天?』再跟你玩下去我不行了


我說著好多好多，你認真聽著
說著我的家，我的過往，我的觀念，我的夢，我曾經的戀情，我現在的痛
天南地北的說
因為我太害怕尷尬。一但安靜了下來，就感到不安

而跟你說話真的好開心，你讓我感覺著，你懂，你知道我在做些什麼，你了解



又快去了一半的酒
說完了，我擠不出話了

換著你說，雖然我已經醉了，可我依然細細聽著
喝了酒，我總會特別的感性，卸下了好多分析，好多自我控制。只剩下用著我的心去感覺著你的感受



說著說著，夜也已經好深
我們又鬥起嘴
『小飛俠，你好遜哦!這樣就醉了，我都還醒著』
『屁勒，你少在那邊裝。愛面子，你至少有一點點醉，雖然我比較醉沒錯』
『而且我一整個晚上一直糾正你的中文發音，少在那臭屁』



又聊到了哲學，心理學，人生過往。我開始越來越了解你

一個家族有名聲的人，走在路上，都會被人認出來。又長的好看，就更引人注目
做什麼事，都像是被盯著。所以你反叛，國中就躲在學校頂樓，自己偷偷抽著菸
開始到處跟一些壞朋友，喝酒，惹事
接著，你決定來到台灣，可在台灣，你也找不到能跟你溝通的人


換了幾個女朋友，櫃子上，擺著一個自己手摺出來的海綿玫瑰花，送給當時的女朋友，分手時，人家還給你
笑死我了!
阿單，你這個智障嗎!!!那種手摺玫瑰花束，是我國中時玩的遊戲。現在的女孩收到一定會很尷尬，但又得裝著滿心歡喜


我們抽著菸，(我不抽菸的人，但跟你講話好開心，所以我想要讓你知道，我在你旁邊，跟你沒兩樣)
你繼續說著，甚至於你到台灣來，就連現在學校的校長都還特地找你過去見你，也特別關切你，你有著特權，教授都不敢動你
你的家人來到台灣，也會有禮車來接。你現在的零用錢。比我薪水還高
你很不喜歡這樣，所以你都躲起來，或者騙人，或者隱瞞，或不說太多。


我相信
從看你住的地方，家裡的擺設，跟身上的空氣，我感覺的到
『但我不有錢，跟你完全不一樣，家裡也窮。自己靠自己，不需要你比較有錢就要出錢或怎樣。我不吃這套』



一人又三瓶的酒，又喝完了。我真的不太勝酒力，已經醉了。可我有意志力撐著
你也喝了到接近醉了的狀態
『想再繼續喝!好阿，你去買好不好?我好累，一樣平分，不用你多出錢哦，有錢沒比較臭屁!!』我打算要因為知道了這些事就改變我原來的樣子



回來
我無力的再多說太多的話語

這時，你坐在一旁，自在大笑地說『林卷賢，你好變態。』

『是"政"!!。而且我哪裡變態了!我又沒幹嘛!』我氣憤著回著

『你是我人生第二個說這麼多事情的人，第一個是我認識十年以上的朋友，而你，我才跟你第二天碰面。』
『而且我先認識Elwin一陣子了，但我從來沒邀他進來我家，竟然會是你。』

『哈哈哈!! 這就是我厲害的地方阿，我知道怎麼騙人或偽裝阿。但那好累，所以我不做這件事，實實在在的比較好。』我神氣驕傲的回著



好了。酒喝完了。好累哦，回家了
晚安